周末送孙女士去机场,虽然这次早早提前出门,却没想到还是遭遇了地铁停运、走错航站楼等乌龙,最后命中注定式的没赶上飞机。
当工作人员和我说“the cabin door has been closed.”的时候心凉了半截,但好在他指了指另一个柜台——你们很幸运,两个半小时后还有一班飞机去往芝加哥。改签吧。
我刚还念叨着最近水逆凶险,做好了钱包大出血的准备,没想到后面一切竟然化险为夷。没多花钱,也无需滞留机场,一分钟办好手续,一分钟托运行李。我们对着突如其来的闲暇时刻发懵,只感叹生活够Drama。
可能是上天怕离别,因此给母女俩多点时间,于是我俩到附近的咖啡店喝了杯咖啡聊起天来。
孙女士此次到访是为了参加我的毕业典礼。9月2日,时隔毕业已经过去快两年。我来读书那年断然没想到自己还可以蹲到盛大的毕业典礼,特别是候场时发现当年的中国同学无一人在场,自己坐在台下为无数个不同国家种族肤色的同学鼓掌欢呼,百感交集,只觉得感慨。
更庆幸的是孙女士真的能来,我们一起拍了正式的毕业照,就是那种两人一同握着纸卷表情严肃又欢欣,可以打印下来挂墙上挂好多年的那种。
我排着队上台与校长握手,她比我要兴奋地多,一直拿着手机拍拍拍,仿佛是自己的典礼,回家路上她说:“可能这是你人生中最后一次毕业典礼了,这可是比结婚更重要的时刻”。
“
更重要的时刻
”
这一次与孙女士时聊了很多现实问题。
大概因为上次久别重逢已经阐述够了思念,也消磨了对英国的兴奋,甚至也带她见了应该见的人,往后日子推搡着都是日常,自然聊着聊着也是更实际的事情。
我和她说起最近工作上的近况,有些新的突破和变动,以及更漫长英国生活的打算。我说虽然意识到自己依然年轻,但有时候惶惶然,觉得已经二十六七岁,到了一个尴尬的年纪,想要拼搏的心其实一一点儿都不比男性要少,但好像少了一点孤注一掷的勇气。
我妈惊异于我这些年的改变。也接受了我一直都自在发展也靠自己的野路子走出来自己喜欢的生活,她有时也会惊异于我的野心和探索欲望,但也在努力共情,甚至在我左右为难时推我一把。
我知道她喜欢看小孩,经常在街上逗着各种洋娃娃,也时常聊起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孩子,她做了外婆会要如何如何。我一直以为这是一种变相催婚,或者来自上一代不自觉的担忧,希望将我往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快进。毕竟女孩的父母心更软,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早日遇到合适归宿,避免更多人生风雨。
我妈拿出手机说要给我看她在follow的众多 宝宝中的一个,谁知道她和我说起一个叫叶海洋的女老板,说人家创业多年,最后尝试试管婴儿,拥有了两个混血宝宝。
“如果你有条件,有必要的话冻卵也不是不可以。试管婴儿什么的以后应该也很多吧...”
我着实没想到我妈的观念竟是如此超前,一个每天岁月静好的家庭妇女自得其乐,并不以自己当下的生活作为基准衡量我的人生,反而在那些紧张的时刻给了松弛的建议:
“没必要也很难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点子上,人是需要经历的,这多过于正确。经历之后才懂得生活,也才会更知道珍惜。”
“
不好嫁风
”
送妈妈回去之后我和一个朋友吃完饭,对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明媚姐姐,以前在南宁电视台工作,算我的老乡。因为都有媒体从业经验一拍即合,约出来喝过咖啡之后成了好朋友。
像她这样工作好几年辞了职一个人跑出来留学的女生并不少见。
在英国这不长不短的几年里,我认识了太多这样三十出头的姐姐,基本都是这样,逐渐进入轻熟年龄后对自我的未来保持着坚定的挑剔,不想随便找个人将就,也不认同那些外在的挑剔。她说自己曾经被一个大着肚子的男性长辈教育快点找个人嫁了:“他们会以一种威胁的语气胁迫说如果你不结婚你不将就你就会很惨很惨。”
但她说,现在我也还没有结婚,我也还在继续自己的生活,但我依然过得还不错。
她说的是真的,这些并不年轻、快乐且单身的女青年们依然在建造自己的生活,工作、约会、生活样样不拉,把自己收拾得很好,闪现出与二十出头并不一样的光芒。
多年前流行了一个词叫做“好嫁风”,其实多有调侃意味,最开始指的是一种较甜美可人,符合男性(特别是钢铁直男)审美的穿着打扮,后面貌似逐渐走偏,变成了一种女性的类型,比如社会上大部分的人都在潜意识里觉得女性更弱势,需要依附一个男人才可以生存。于是“婚姻”成为了头等大事,让自己从外貌到性格都变得更加“讨喜”,比如追求白瘦幼、追求贤良淑德,更像一个“合格的妻子”,才是奋斗目标。
而我身边见到越来越多的女孩,正逐步走偏,成为了“不好嫁风”的代言人。
她们最终成为了男性喜欢但又不太敢喜欢的类型。生活精彩,聪明精明,不好搞定,不愿低头,不愿意低眉顺眼地做个乖乖的陪衬。
姐姐说其实自己对于爱情,对于异性并没有敌意,也不总是觉得要玩玩而已,只是觉得好的感情是奢侈品,可遇不可求,既然无法用力寻找,不如顺其自然,充满松弛感得获得。
新时代的女性进化于此已呈现出新的状态,可惜与之配合的异性观念和资源貌似还未提速匹配。
她笑,那有什么办法呢,我强我谦让,ta弱ta有理吗?
“
独立女孩的代价
”
实不相瞒,当我真正的在工作上学会一种aggressive(有攻击性的)的状态,我开始忽然理解了一种如同战场打仗式的思维,开始理解男性的征服欲,理解这个世界的弱肉强食和丛林法则,理解了很多人看起来没有那么nice的部分,也理解了长大真是一个无聊且残酷的过程。
幸运的是,这些工作上的经验被分开消化吸收,弥补了我不同领域的认知短板,工作上的那种精明和博弈感被迁移到感情生活甚至人际关系,我开始有了“不好糊弄,甚至可以说是精明强势”的那一面,仿佛是刺猬柔软肚皮的背面开始长了刺,我的世界多了一层铠甲般的选择,仿佛获得了一种新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