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庶女,孙相大约就直接把她在相府的身份一消,也就完事儿了,但她偏偏是嫡女。孙相夫人就两个女儿,一个已经出嫁,一个自小没在身边养着,随便从相府消了籍可不行,别说孙相自己觉得不行,就是孙相夫人死活都不会同意的。
这样一来,为了不让她这颗不定时地雷不知道哪天突然就炸了,孙相自然要赶紧给她选亲,以前还没那么迫在眉睫,如今她竟然在京城救皇帝太子动了手,可不就迫在眉睫了吗?把她赶紧嫁出去,其余的也最好下饺子似的,能嫁的都嫁了,孙相才觉得放心。
所以,这两日,孙相夫人真是一日比一日眉头不展,叹气连连。
孙巧颜自己倒是没什么烦恼,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补觉,对于她爹娘给她选夫婿这事儿,她虽然不太喜欢,但还真没怎么怕,反正就京城里这些公子哥们,应该没一个能打的过她,大不了她乖巧的装一装,进了夫家门后,一旦不如意,一根金针下去,保准无论是丈夫还是公公婆婆,都得乖乖听她的。
孙相夫人难的不行,她不是怕对不起孙巧颜,而是怕对不起娶了她的倒霉鬼。所以,孙相夫人捧着几本打探来的京城适龄未婚青年名册,首先要考虑的,不是家世多好,多有才华,而是自幼有没有强身健体,能不能禁打。
尤其是,孙巧颜这个人,从小到大,不喜欢五大三粗的汉子,长的过得去就行,只要不五大三粗,她就能接受。但武将多数都五大三粗,虽然禁打,却也不能选。
这样一来,孙相夫人扒拉了一圈,也就扒拉出来那么几个,准备赶紧让人再仔细打听打听,待选出来哪个合适,她得跟男方家安排一下,提前瞧上一瞧,相府的女儿不兴盲婚哑嫁,以免嫁过去后,一个个的都回来哭鼻子,她可受不了。
琉璃来的时候,孙相夫人正在名册上圈人,她圈出来的,准备都瞧瞧。
听人禀告说凌掌舵使身边的琉璃姑娘求见,孙相夫人愣了一下,连忙派了身边的嬷嬷出去将人请进来。
琉璃拜见了孙相夫人,笑着递上一份厚礼,又捧着一份厚礼说:“我家小姐特意备了两份厚礼,一份是送给相府的,一份是送给四小姐的。多谢四小姐在上元节那日晚倾力相助。”
孙相夫人自是知道上元节那晚孙巧颜救了皇上和太子,孙相这几日生怕皇上和太子找他,幸好没人找,他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凌掌舵使便派人上门了。
孙相夫人和气地笑,“凌掌舵使太客气了。”
她拉着琉璃坐下说话,“听闻掌舵使回京了,我正想着改天去看望掌舵使,不知掌舵使的伤养的如何了?”
这话是客气话罢了,孙相府与凌家和凌画素来没什么往来。
琉璃声音清脆,“多谢夫人关心,我家小姐伤势养的差不多了,再过十天半个月,应该可以出门走动了。”
二人你来我往围着凌画说了几句闲话,琉璃便转入正题,“小姐吩咐我转告夫人一席话。”
她见孙相夫人静听,便将凌画的话委婉的转达了。
孙相夫人听完微微睁大了眼睛,“掌舵使要为我家小四保媒?”
“可以这么说。”琉璃点头。
“不知是哪位公子?”孙相夫人问。
琉璃想了一下,摇头,“我家小姐没说,想先见见四小姐,若是四小姐同意,我家掌舵使便使一把劲儿,若是四小姐本人不同意,这事儿就打住。”
孙相夫人一听,便道:“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琉璃笑,“若是四小姐同意,定是一门好姻缘,相爷和夫人当是不会有意见的,我家小姐保媒,定不会害四小姐,夫人放心。若是四小姐不同意,也就不必让夫人和相爷烦恼了,您该给四小姐选亲便继续选亲。”
琉璃这样一说,孙相夫人不好再追着问了,点头,吩咐身边伺候的嬷嬷带琉璃去见孙巧颜。
琉璃去了孙巧颜的院子,孙巧颜听闻后,从床上爬起来,没在屋里等着,而是迎出了门口。
琉璃见到孙巧颜,拍拍手里的盒子,“四小姐,我来给你送礼了。”
孙巧颜对她挑眉,看着她手里捧的盒子问:“什么贵重的礼,要劳琉璃姑娘亲自走一趟?”
“不算多贵重,但四小姐应该很喜欢。”琉璃将盒子递给孙巧颜。
孙巧颜也不客气,直接当着琉璃的面打开,眼睛一亮,“还是你家小姐懂我。”
琉璃立即说:“这礼虽是小姐的,但却是我去库房选的。”
孙巧颜高兴,“多谢。”
她将盒子让人抱回屋,对琉璃问:“你身上带着剑吧?打一架?”
琉璃:“……”
她咳嗽一声,“我今儿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孙巧颜仔细打量琉璃,似乎想将她看出花来。
琉璃被她看的受不住,“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孙巧颜疑惑,“你不是爱打架爱与人过招的吗?怎么?转性了?”
“不是,今儿不打架,我腿伤还没好全,曾大夫让我一个月内最好别动武。”琉璃将帖子递给孙巧颜,“我是来给我家小姐送你帖子的,邀你明日过府。等我伤好了,再跟你打。”
孙巧颜恍然,接过帖子,挠挠头,“你家小姐找我见面,准没好事儿。”
琉璃否认,“是好事儿,你放心吧!”
孙巧颜怀疑地瞅了琉璃两眼,琉璃一脸的真诚,孙巧颜点头,“行吧。”
她拉着琉璃进屋,“你若没什么事儿,一会儿再走,在我这玩一会儿,我一个人闷死了。”
琉璃没意见,于是,在孙巧颜的屋子里一不小心玩到了晚上,玩到了饭点儿,又被孙巧颜留了饭,吃过了晚饭,才回了端敬候府。
孙相夫人身边的嬷嬷对孙相夫人小声说:“凌掌舵使身边的琉璃姑娘,跟咱们四小姐似乎很熟,看起来关系很好。四小姐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子饭菜。两个人吃了一大半。”
孙相夫人笑着叹气,“她呀,回京城被拘的狠了,跟姐妹们玩不到一块儿。听闻琉璃出身江湖上的玉家,不知什么原因,到了凌掌舵使身边做了陪侍,陪着她从小一起长大,当初凌夫人活着时,就跟多养了一个女儿似的,她有时候小事儿全权能代替凌画做主。”
嬷嬷点头,“听说两个人关在房里玩暗器来着,将花瓶都打碎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