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她准备去隔壁班找秦玦讲题,可旁边的程越霖却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怎样都不肯让开。
饶是阮芷音脾气再好,也不免被他的无赖气到。
对方打量着她的神情,淡淡瞥了眼卷子上的题目,轻哂一声,阴阳怪气地道了句:“这题就这么难,非得找秦玦才能做出来?”
阮芷音还生着气,当下语气冷淡:“那是很难,至少你解不出来。”
少年剑眉轻挑,尾梢微翘的桃花眼中,端的是玩世不恭的笑意:“阮嘤嘤,话别说得那么满。回头我要是把这题做出来了,你要不要答应我一件事?”
阮芷音眉心凝起,沉声道:“回头?我又不知道你会不会去找别人解题。”
“行,那你就另找道题,期限一个月。要是一个月后我把你出的题做出来了,你就答应我的条件?”程越霖声音闲散,难得跟她打着商量。
阮芷音顿了顿,没应。
程越霖轻笑一声,语含讥诮:“阮嘤嘤,你这是不敢跟我赌?”
或许是被少年的话激到了,或许是当时的气性还未散去。
沉默片晌,阮芷音再次看向他:“那要是你赌输了,又该怎么办?”
程越霖紧实的小臂支在课桌上,托腮看她,嘴角漾起浅浅弧度。
停了会儿,少年懒洋洋的嗓音飘入阮芷音耳中:“嗯,那我就去操场跑上十圈,给阮大小姐消气。”
后来,阮芷音不知道程越霖是怎么把她故意为难的题目做出来的,但她不得不答应对方的条件,在课间和周末的自习给他补课。
程越霖成绩进步得很快,唯独政治拉胯。那时他总说,他最看不下去政治课本里那些枯燥的内容。
可是现在,他却能对审批文件里的枯燥条款了如指掌。
抽回思绪,阮芷音笑着夸了他一句:“程越霖,现在的你,好像有很多好的变化。”
程越霖眉眼深邃,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道了句:“放心,你也会。”
虽然现在还不会撒娇,但以后会学会的。
阮芷音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以为他是单纯因自己的夸赞莫名而生的轻傲炫耀,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
周日,阮芷音终于结束工作,得了空闲。
想到许久没有和好友出门,她应下了叶妍初和顾琳琅的邀请,去了两人约好的茶餐厅。
环境清幽的包厢里,这会儿交流的主题却不是姐妹间的谈心,而是昨天发生的八卦。
叶妍初到的最晚,但她刚推开门进来,就神情激动的扑倒顾琳琅身边:“琳琅,快跟我说说,那位江小姐昨天怎么就当着满场宾客的面和别的男人跑了?”
昨天,顾琳琅参加了蒋安政的订婚宴。
虽然才过去短短一日,但订婚宴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迅速传遍了岚桥的豪门圈子。
毕竟,戏码太过狗血刺激。
顾琳琅也早已憋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放下手中的咖啡,和姐妹们分享自己打探来的消息。
“秦湘和江小姐是大学同学,我也是听她说了两句。江家那位小姐是江家大爷前妻生的女儿,和父亲继母的关系也就那样。”
“这回是蒋家想和江家联姻,那位江夫人打听完蒋安政,知道他总是帮林菁菲忙前忙后拎不清脑子,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就把主意打到了江小姐身上。”
说到这,顾琳琅吊人胃口地顿了下。
直到阮芷音向她投去个‘预知下文’的眼神,她才笑着继续。
“至于江小姐嘛,本来就有喜欢的对象,一开始当然不同意。而且江小姐大学时就喜欢过那人,只是对方太难追,她当时没能追上,这才摆摆手放弃,出国读书了。”
“江小姐今年回国和初恋重逢,又瞧上人家了,可根据经验觉得对方太难追,就索性下了剂猛药。一边和初恋暧昧着,一边打扮得柔柔弱弱去和蒋安政相了一次亲,然后就火速传出了订婚消息。”
“这位江小姐还真是厉害啊。”叶妍初不禁为对方追人的手段拍案叫绝。
顾琳琅用‘英雄所见略同’的眼神,和她击了个掌,而后重新开口。
“昨天那场订婚宴,不管江小姐的初恋来不来抢亲,人家都肯定不会嫁给蒋安政那个憨批的。”
“只是这直接抢亲的戏码,果然比未婚妻当场悔婚更刺激一些。你们是没看见,蒋安政的脸都黑了哈哈哈哈。”
蒋安政这个人,顾琳琅是真的不喜欢。一想到对方昨天的憋屈,顾琳琅就觉得自己这场订婚宴去得值。
她笑了笑:“蒋安政估计觉得江小姐安静柔弱会是个贤妻良母,想把江小姐娶回家当摆设,结果自己才是江小姐刺激初恋的工具人,让江小姐骗得团团转不说,还被人在订婚宴上当场抢走未婚妻,真是笑得我都合不拢嘴了!”
“多亏了音音让我去看戏,那些宾客们白白瞧了一出好戏。这回蒋安政可算是颜面扫地,估计以后到哪都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说到这,顾琳琅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下‘指指点点’:“看,那就是在订婚宴上被未婚妻骂的狗血淋头,骂完未婚妻还跟别人跑了的傻逼。”
“活该!遭报应了吧!真是天道有轮回!”叶妍初长舒一口气,“呵,姓蒋的一天到晚地当林菁菲的贴心发小,谁会真的愿意嫁给他?”
顾琳琅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继而道:“说起来,丢脸的还不光是蒋安政,林菁菲也是当场下不来台。”
“蒋家指责江小姐悔婚,江家就把林菁菲拉出来作挡箭牌。秦玦这回像是打定主意要和林菁菲撇清关系,现在林菁菲倒混成了蒋安政的小三了。”
“她也是自找的,多大的人了,还到处去攀哥哥妹妹的关系,真是有毛病。”叶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