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盛派来参加剪彩仪式的是业务部的徐总监,随行的还有两个助理。
等阮芷音等人走到园区东边时,那位徐总监还在和项彬组里的人讲着自己更改酒店选址的想法。
阮芷音思量一瞬,走上前去:“徐总监,我听项彬说南盛想要把酒店位置从西侧改到东侧?”
徐立刚和助理说完话,就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几人,面色微顿。
他想过阮芷音和项彬会主动过来和他交涉,却没想到原本应该要走的程越霖也跟了过来。
程越霖和南盛的老板交情不错,又是北城项目最大的投资商,徐立不免多了几分客套。
跟程越霖打过招呼后,徐立才看向阮芷音,言语间打着商量:“阮副总,我并不是找麻烦。不过我看过设计图纸,东边地势占优,却只有沿途的几座游客服务中心,岂不是很可惜?”
阮芷音明白他的意思,站在南盛的角度看,如果把酒店的位置改到浣江东侧,可以多出20视野更好的的酒店观景房。
她敛了敛眸,笑着道:“徐总监,有时间去东边的山上看看吗?”
并没有直接摆出理由拒绝对方的提议,而是抛出了其他的邀请。
徐立虽不明就里,但也没有拒绝。
少顷,一行人随着阮芷音的提议,爬上了背靠园区那座地势不算很高的山。
山坡还算平缓,但阮芷音穿的鞋带了低跟,上行时还是有些吃力,好在程越霖一直默不作声地在旁拉着她。
还没爬几步,徐立那位走在最前方的助理突然脚下一滑,踩空了块积土,连带着旁边的石头也顺势滚落了下去。
跟在后面的阮芷音没来得及避开,刹那间,坚硬的石块砸上了她的脚踝。
一阵痛感传来,她身形不稳,拽着她的男人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扶住她。
下一秒,程越霖揽着她的腰俯身,挺直的眉峰深深蹙起,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脚腕那道渗了血的伤口上。
虽说这道伤口算不得特别严重,但落在阮芷音白皙如玉的脚踝上,也显得格外刺目。
可她只是轻蹙了下眉,而后便平静望向徐立:“徐总监,你也看到了,这座山虽然不高,但土质不好,到了下雨天,客人出入酒店怕是要踩不少的泥泞。”
“我认为,南盛应该更不愿意影响客人的心情,你觉得呢?”
徐立已经察觉到程越霖那愈发深沉的脸色,想到是自己的助理连累阮芷音受伤,心下顿时多了几分愧意和不安。
听到阮芷音的话后,忙讪笑道:“确实,麻烦阮副总了。小张没注意害得您受伤,真是不好意思,您看要不要”
他想说,要不要安排个人上来帮阮芷音先处理下伤口,再接她下去。
可还没说完,就见程越霖凝眉背过了身去,膝盖微微屈起,继而开口道:“阮嘤嘤,上来。”
虽然是在外人面前,但她到底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委婉道:“其实我可以忍一忍,你不用”
程越霖轻笑一声,沉静的视线淡淡望了过来,眼神就像是在说:你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抱你。
众目睽睽之下,阮芷音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伸出手,搂住了男人的脖颈。
背起人,程越霖又瞥了眼姗姗而来的白博,清声道:“我送她回家,你留在这,配合项彬一起处理下后边的事。”
言毕,两人相叠的身影向着山脚而去。至于其他人,识趣地没有跟上去。
徐立站在原地望了眼白博,知道对方是程越霖的特助,亦是心腹,故而讨笑道:“程总和阮副总的感情真好,倒是麻烦白特助了。”
白博面无表情地点头,淡淡道:“程总和夫人的感情当然好。”
能让老板不顾股东情绪先斩后奏娶回来的人,肯定是放在心尖上的。
白博的话说完,徐立心下顿悟。
另一边,直到已经看不见众人身影,阮芷音才缓了口气,低声问了男人一句:“沉吗?要不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这点伤,她其实并不觉得有多严重。
虽然刚才连带着扭了下脚,但也不至于一点路都走不了。
程越霖散漫轻笑,又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就你这点斤两,还想让我嫌沉?”
他牢牢地背着她,两条臂弯像是很有力气,脚步也十分沉稳。
阮芷音双手搭在他宽厚的肩膀,凝望着男人后脑,顿了顿,遂不在多言。
司机就候在园区入口,得知阮芷音伤了脚,回程的路上也开得快了些。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回到了别墅。
医药箱摆在客厅的茶几上,阮芷音靠坐在客厅的沙发,挽起了裤脚。
而刚刚执意要给她上药的程越霖,动作明显有些笨拙,见她一直紧抿着唇,蹙眉沉声道:“疼么?”
阮芷音微怔,摇了摇头。
程越霖打量她几眼,不知为何皱起了眉,突然放下手中的棉签,复而抬眸,严肃深沉的视线望向她。
“我们谈谈。”
阮芷音搞不清他突然变得严肃的原因,表情也多了几分惊讶:“谈什么?”
“在别人眼中,我是你丈夫,也是家庭里的男人。”程越霖轻笑着看她,继而道,“阮嘤嘤,你要知道,男人天生在体格上占优,所以社会才总是要求男人在家庭中承担保护女人和孩子的责任。”
“我不会阻止你去施展你的优秀,但你不需要时刻都那么要强,永远紧绷着不想依赖任何人,不累么?”
话落,他眉峰微拧,倏然想起上回去老宅时,老爷子那句深含惋惜的话——
“音音回阮家这么久了,却从来都没有跟我撒过娇。”
程越霖不喜欢她这总是忍耐要强的模样,偏偏她自己浑然不觉,永远固执得不肯向人示弱。
没想到程越霖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阮芷音表情微愣,抿了下唇,声音喃喃:“所以呢?”
程越霖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从今天起,你应该学着向我求助。”